薛皇后自是惊喜莫名,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宠爱和依赖,她眼泪都要流下来,走过去将小手放在他温暖的掌心,顺势坐在他身边,“是,臣妾遵旨。”
听她语声颤抖,端木扶摇自是知道她又感动得一塌糊涂,低笑一声,“小傻瓜,哭什么,朕对你好,你也对朕好就是了,朕不要你哭。”说着话,他轻轻吻了她唇角一下,面后揽住了她的肩。
薛皇后乖巧地偎在他怀里,心里想着慕容寒枝的话,随即释然:是啊,皇上对她这般好,这般信任她,她还有什么话是说不出口的?
何况她不论想什么、做什么,都是为皇上好,难道还怕人知道吗?念及此,她抬起头来,眼底一片坦然,“皇上,臣妾在过来的路上,遇到了古依部落的那个女儿,她跟阿凤一起玩乐呢。”
“是吗?”端木扶摇一时也没想其他,不自禁地一笑,“那小丫头还真是顽皮,只这几天就把皇宫游了个遍,她倒是高了兴,独苦了一个阿凤。”不过,也幸亏有阿凤跟着,他才放心,不然那小丫头要一时兴起,还不把皇宫闹个鸡飞狗跳不算完。
看他眼中有宠溺之色,薛皇后已明白了几分,“皇上,你可是喜欢那个娇娥吗?”
“嗯?”端木扶摇一时转不过弯,“什么?”
薛皇后不禁莞尔,“皇上容禀,凤姑娘高瞻远瞩,臣妾是望尘莫及,她的意思,是想古依部与朝廷是否可以联姻。”当下她把跟慕容寒枝之间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说了一遍,“皇上以为如何?”
“什么?”端木扶摇夸张地扬眉,“好个阿凤,胆子越来越大了,敢教训朕的皇后?贞儿,你便放心,朕一定教训她,替你讨回来!”
薛皇后不禁哑然:她不是想要听这个好不好?对于联姻之事,皇上避而不谈,是什么意思?“好啦,皇上不要只顾玩笑,凤姑娘用心良若,皇上不是比谁都明白,那皇上的意思到底怎样?”
端木扶摇收起玩态,正色道,“能得古依部相助,朕自是如虎添翼,只是古依娇娥未必会肯是其一,这其二----”
“臣妾没有半点不高兴,也没有觉得勉强,”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薛皇后立刻道,“皇上身边,也不能只得臣妾一个,万一臣妾福薄,不能替皇上生个一儿半女,那就是臣妾的罪过,所以皇上若是见着中意的女子,就留下吧,日后也好----皇上你笑臣妾?”
她越是说下去,越是发现端木扶摇忍笑忍得肩膀都在抽,登时红了脸,尴尬得无以复加,都不敢抬头了。
看到她这般可爱模样,端木扶摇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搂紧了她的肩,“方才是谁说阿凤高瞻远瞩,自个儿望尘莫及的?哈哈!贞儿,朕瞧你想得比阿凤看得还要远,都想到朕的子孙后代上去了。”估帅围扛。
皇上可是甚少这样开怀大笑,惹得门口的侍女侍卫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暗道皇后娘娘真是得皇上宠爱,居然可以让皇上这般欢喜,好厉害!
薛皇后被他笑得又气又羞,眼泪都要落下来,“皇上不要笑啦,臣妾、臣妾是实话实说!”
“哈哈哈!”
“哎呀皇上,不要笑啦,那联姻的事儿,你倒是同意不同意?”
“哈----唔……”端木扶摇这回纵是想笑,也笑不出来了,因为被取笑了个够本的皇后娘娘实在不能令他闭嘴,万般无奈之下,拼着女儿家的矜持和娇羞不要,拿自己的双唇堵住了他的双唇:看你怎么笑……
虽然端木扶摇并没有明说,但薛皇后已经知道他的态度,派人知会了慕容寒枝一声,接下来就要看古依娇娥是如何想的了----虽然婚姻大事要听父母之命,但部落之中对儿女的婚姻大事,父母一向很少干涉,而是任由儿女选择自己的真爱,并且祝福他们。
慕容寒枝自是很高兴,便寻了个机会问古依娇娥的意思,这小女娃儿一时没会过意,“我什么意思?”
“就是你喜不喜欢皇上,”慕容寒枝是直接挑明了说,“皇上很是喜欢你的率真,想纳你为妃,你意下如何?”
“是吗?”古依娇娥显然很意外,但也有小小的惊喜在里面,“凤姐姐,你说真的吗?皇上真的喜欢我?”
慕容寒枝点头,神情很认真,“娇娥,我对你实说就是,皇上治理朝政,很是费心费力,他初登大宝,很多地方还需要多方协助,你父亲为皇上自是忠心耿耿,皇上很是感激,也无其他法子可以感谢,便想与古依部联姻,同甘共苦,永世交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的,”古依娇娥点头,看来是真的明白,“我们部落与部落之间,经常会这样,我只是没想到我也会遇到这种事,我瞧那小皇上倒是顺眼得紧,就是不知道他脾性如何?凤姐姐,你也知道的,我在外面散漫惯了,受不了那么些个束缚。”
“这我自是省得,”听她对皇上用语极为随便,慕容寒枝哭笑不得,“皇上年纪虽轻,但为人宽容仁慈,不会与你太计较,你只须稍稍注意一下言行,莫要冲撞了皇后跟太后,皇上面前可以随便一些,无甚大碍。”
一开始古依娇娥肯定会觉得不习惯,但只要她是真的喜欢端木扶摇,时间长了,也就会慢慢习惯的----在时间的消磨之下,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
“听起来倒也不错,”古依娇娥眼睛里闪着希冀的光,“那,我去问一问父亲?”
“好,”慕容寒枝点头,看出她对端木扶摇有意,不禁暗暗高兴,“你便好生跟你父亲谈一谈,首领大人深明大义,定会明白的。”
古依娇娥答应一声,边捋着发上佩饰,连跑远了。她自是没想到,跟着父亲上京只为玩乐,却遇到了命里的那个人,虽说她对端木扶摇很是喜欢,但……突然之间要成为别人的人,心里总不免有些失落吧,好在她性子豪爽,这些失落也算不得什么,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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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到关于女儿婚姻大事的时候,做父亲的和做小辈的心情就是不一样,古依尔雄大眼睛一瞪,样子很吓人,“做皇妃?”就凭这个不拘一格、整天把他气得团团转、哄得团团转的女儿?得了吧,他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当下脸一沉,“不成。”
“为什么?”古依娇娥急啦,大声叫,“皇上说啦,他喜欢我,我好像也有点喜欢他,为什么不成?”听听她这用词儿,还“好像”有点喜欢人家,她连自己的心意都没有搞清楚,就要做这个皇妃,真够糊涂的。
“笨女儿!”古依尔雄哭笑不得,“你以为皇宫是什么地方,皇上又是什么人,由得你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娇娥,知女莫若父,你呀,做不了皇妃,受不得那约束,还是不要想了吧!”
还真就是,自己女儿自己知道,就她那一刻也安静不下来的性子,怎么侍候得了皇上。再说,“天下爹娘向小儿”,他和妻子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小女儿,若她真入宫为妃,便再难相见,他们可舍不得。
“可我喜欢皇上嘛!”见父亲怎么都不肯答应,古依娇娥不乐意了,跺着脚,扭着身子,表情哀怨,“父亲,皇上人很好的,凤姐姐也说啦,皇上不会勉强我学规矩,只要我别冲撞皇后跟太后就行了,父亲,你答应了吧,答应了吧!”边说着话,她扯住父亲的衣袖晃啊晃,一点都不觉得脸红的。
古依尔雄给她闹得不安心,又不忍女儿伤心,投降似的举手,“好啦好啦!我去向皇上问个明白,总可以了吧?”
“嗯,嗯!”古依娇娥立刻破啼为笑,“我也去,我也去!”
古依尔雄简直拿她没有办法,只好带她一起入宫:反正这些日子她比自己入宫还要勤快,跟皇上他们也混得熟了,大家在一起把话说明白,也不错。
看到这父女两个并肩进来,端木扶摇和慕容寒枝自是对视一眼,都明白他们此行的目的。“首领大人可是为令千金婚姻之事而来?”
古依尔雄赶紧行礼,“皇上圣明!小女已将皇上的意思说与草民,小女蒲柳之姿,能得皇上垂青,草民万分荣幸,只是……”这话还真不好说,他怕一旦拒绝,惹得皇上震怒,后果就没处估量去了。
端木扶摇目光很是温和,他早知道这于古依尔雄而言太过突然,一时无法接受,也是很正常的事,“首领大人不必有何顾虑,有什么话只管说出来便是,这等事自然是你情我愿,令千金若不同意,朕也不会强迫于她。”
“我没有不同意呀!”古依娇娥忍不住叫,末了才想起礼节来,“啊,民女是说,民女是愿意的,可父亲不同意,硬要棒打鸳鸯。”
什么啊,你父亲哪里是这般恶毒心肠之人?古依尔雄红了一张老脸,哭笑不得,但神情仍是镇定的,“皇上想必也看出来,小女不懂规矩,言辞随意,草民是怕她入了宫,会给皇上惹来麻烦,那就不、不好了!”边说边狠狠瞪了女儿一眼,意即你再乱说,看我饶不饶你!
端木扶摇忍不住微一笑,“如此,首领大人倒是多虑了,令千金言辞间虽随意,但却是真性情之人,朕明白她的心性,自不会怪罪于她,何况有皇后随时提点,必不会让她犯什么错,首领大人放心就是。”
耳听端木扶摇说的在情在理,加上女儿又胳膊肘往外拐,古依尔雄也不好坚持反对,“皇上若真的管教得了小女,草民感激不尽,只是万一小女惹恼了皇上,这----”
端木扶摇略一沉吟,“首领大人如果不放心的话,朕倒有一法,不知首领大人可愿在朝为官?”
“啊?”古依尔雄一怔,“为、为官?”
“是啊,首领大人,”慕容寒枝含笑接过话来,“皇上的意思,念在首领大人平乱有功,想封首领大人为护国将军,在朝为官,为国尽忠的同时,也好好看着点儿令千金,这样首领大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古依尔雄万万没想到,皇恩浩荡到如此地步,他也不是说看中了这个官职,是感恩于端木扶摇为他设想得如此周到,当下不再犹豫,学他们的礼节,纳头就跪,“草民谢皇上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端木扶摇顿时龙颜大悦,“不必多礼,请起。”而后与慕容寒枝对视一眼:成了。
这样的结果是古依娇娥满心希望的,想到自己以后的丈夫就是端坐龙椅上的人,那么年轻,那么俊俏,那么温柔,她就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好,咬着嘴唇直盯着端木扶摇的瞧,她不脸红,一国之君反倒不自在起来,佯装咳嗽了一声,故做无辜地看向他处。
而后的时间,这一双小儿女便尽量寻时间单独在一起,以便在举行封妃典礼之前彼此熟悉,更好地在一起。
而这一下朝夕相处,端木扶摇越来越发现,古依娇娥顽皮可爱得让他有点招架不住,一忽儿一个想法,而且非将其成行,时常将他闹到哭笑不得,她却自得其乐。不过,除此之外,其他一切都好,两个人彼此喜欢,确实是真心的。
这天,端木扶摇在偏殿设宴,请古依尔雄父女,还有薛皇后和慕容寒枝饮酒闲聊,也是为了让彼此都熟悉一下。席上小菜都很是精致、淡雅,这对于在边境吃惯了牛羊肉的古依尔雄父女来说,是很难见到的美食,也难怪古依娇娥吃得颇为开心,不时问这个是什么,那个怎么做的,忙得不亦乐乎。
薛皇后看着她,但笑不语,暗道日后皇上身边有这样的妃子,她倒也不用担心,是极好相处的。
而就在大家吃得高兴时,古依娇娥突然一顿,变了脸色,“唉哟!”
“怎么了?!”端木扶摇脸色一变,就近扶住她,“吃到什么了,还是----”
古依娇娥手紧压着腹部,小脸煞白,“好疼!”
古依尔雄也是吃了一惊,过去扶她,“肚子又疼了?”
又?慕容寒枝微一皱眉,“首领大人是说,娇娥这样已非第一次?”
古依尔雄面露担忧之色,“之前在家中时,她亦这样疼过几次,找大夫看了,只说是闹肚子,可不知什么时候又会疼起来。”
“哎呀,好疼!”古依娇娥疼得满脸是汗,声音里都带了哭腔,“父亲,好疼……”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说疼就疼的,扫了大家的兴,真可恨!
不等古依尔雄说什么,慕容寒枝已拿过她的手腕,“娇娥别急,我看一看。”
“对哦,”古依娇娥咬着牙笑,“我、我忘了,凤姐姐是、是神医。”都这个时候了,亏她还笑得出来。
慕容寒枝道,“别说话,”而后仔细替她把脉,“皇上,抱娇娥到里面床上去,我替她好生看看。”
端木扶摇点头,不顾古依尔雄诚惶诚恐地阻止,把人抱起来放到里面,又退了出来,跟大家侯在外面。
慕容寒枝仔细替古依娇娥检查一番,又在她痛处按压了几下,便明白是什么状况,先行施针替她缓解疼痛,这才走了出来,“首领大人,娇娥会这样,是她腹中某个地方坏掉了,就算这次疼痛过去,日后还会再犯,若长此以往,她将有性命之忧。”
“啊?”古依尔雄吃了一惊,“坏、坏掉了,什么意思?那该怎么办?”
“首领大人稍安勿躁,”慕容寒枝赶紧一摆手,示意他别害怕,“是不怎么紧要的部位,对她身体没有影响的,我要对你说的是,我必须把她腹中坏掉的部分割掉,你信得过我吗?”
什么?端木扶摇也吃了一惊,“割掉?”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虽然他绝对信得过慕容寒枝的医术,但这不是别的,是要从人腹中割掉什么东西,那不就是说得把古依娇娥开膛破肚?光是用想的,也够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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