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东钰一插嘴,红姨总算放弃在苏晚晴身上纠缠,对曲东钰道,“这可不能怪我,谁让你小子这些年一直心性不定呢。你看看你,一直是百花丛中过,却从来没见你认真过。倒是你大哥闷声不响地,把未来的媳妇儿都领来给我看了。你呀你,我看你还是赶紧的找个女人,生个孩子是正经,你要知道,你爹这些年就盼着抱孙子呢!你大哥八成没什么变数了,我看你怎么办!”
曲东钰听后一如既往地对此嗤之以鼻,“那么早要孩子干什么,这个伟大的任务,还是大哥来完成好了,哈哈……哎呀,饿死了,赶快上菜吧。早早的让上了红酒果汁,只能弄一肚子水饱。”
“吃啊吃,你就知道吃!”红姨笑着数落曲东钰两句,转身让服务员上菜,席间,几人说说笑笑,苏晚晴并不怎么开口,曲东钰在她连吃饭的欲望都没有,只是不好意思扫了红姨和曲易恒的兴致,强撑着吃了点儿。
曲东钰完全把之前威胁苏晚晴的事抛到脑后一样,若无其事的揶揄曲易恒两句,偶尔也逗逗苏晚晴,总是惹得苏晚晴暗中怒目相视,而他视而不见,完全不当一回事。
曲易恒倒是罕见的说说笑笑,不再冷冰冰的……
可苏晚晴几次都觉得红姨总是用一种让她极为不舒服的目光打量她,而她看过去的时候,红姨总是微笑的,看不出半分异样。
一顿饭吃下来,苏晚晴只觉得备受煎熬。
饭局散后,曲易恒看出苏晚晴松弛下来的后疲惫,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让你面对她们会很辛苦。可是,这些是没法避免的。如果你要是不喜欢的话,以后这样的饭局我尽量不让你参加了。”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红姨太高深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有别的意思。也许是我多心了吧。至于你弟弟……我和他之间有些不愉快……不过,那些都不重要,我会努力”努力地原谅,就算不能原谅,也会努力平静以对。
曲易恒看苏晚晴的目光更深更沉,片刻后叹了口气,换上一副轻松笑脸,“这样吧,我请你看电影好了,最近最流行的电影是什么来着……”
“喜洋洋与灰太狼呗。真笨,人家都说嫁人要嫁灰太狼,所以,你要和灰太狼好好学习,你看他对自己的老婆多好啊。”说到这个,苏晚晴露出小女人的兴奋姿态。
“我可不做灰太狼,听说他虽然很爱自己的老婆,却总让自己的老婆吃不饱……”
苏晚晴黑线,这倒是的。
去电影院的路上苏晚晴沉默着,只是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
曲易恒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道,“在担心你父亲的近况?”
苏晚晴扭头看他,然后咬唇点头。
去看定影什么的,苏晚晴其实并没多少心情。
这些天,她几乎天天失眠。而原因就是她的父亲。可她不忍心扫了曲易恒的兴,更不能一天三遍的问曲易恒父亲的消息。
她很清楚,曲易恒安排她工作甚至带她出来饭局,又提议看电影什么的,很大原因都是为了让她不要总是把心提在嗓子眼。
而她也只能接受他不太擅长表达的好意……
可真正的担心与压力,又怎么是这些事情能够分散得了的?
已经四天了……
“其实,已经有了消息……”
苏晚晴立刻坐直身体,紧张地看着他,“我爸爸怎么样?”
“我一直没告诉你,就是怕你反而更担心。你先放松,听我说。”
苏晚晴深呼吸,“好,好,我放松,我放松。”
“我安插在迟宫冽那边的人,没法获得太确切的消息,只能了解到大概情况,你父亲是自愿留下的,应该是在迟宫冽手底下的某个分支做事,具体是什么地方还没弄清楚。不过,应该不会太久了。他没事。你放心吧。”
苏晚晴不敢置信,“你刚说他是自愿留下为他做事的,这消息你确定么?我父亲那么大年纪了,在迟宫冽手底下又能做什么?既然是自愿的,他为什么不联系我?……”
曲易恒叹气,“这些都只能问你父亲才知道。
苏晚晴泄气地靠在座位上,“谢谢,我知道,能得到这些消息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是我太急躁了。”
曲易恒不以为意,“你对我这么客气,让我该怎么对你?关心则乱,那是你父亲,如果你不关心的话,反而不正常了。我会让人继续盯着,找机会和你父亲接头的。”
曲易恒话音落下,苏晚晴立刻来了精神。
曲易恒只看了一眼后视镜,就猜到了她的想法,“不行,想都不要想,那太危险。我不同意。”
苏晚晴再次霜打茄子一样,瘫回座位,“我都还没说我的想法。”
“你不就是还想去找迟宫雷问清楚么?你觉得他会说么?”
曲易恒知道自己的反应过激了,可他已经控制不住情绪,一想到苏晚晴回去找迟宫冽,他心里就难受,觉得苏晚晴那是羊入虎口。
他和迟宫冽是对手,因为是对手,所以对彼此都了解,所以,不用猜都知道苏晚晴如果去找迟宫冽会出现什么后果。
他绝不会让苏晚晴再回迟宫冽那里。
尽管这样的决定,已经违背了,他最初决定帮助晚晴的初衷。
可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因为,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这么迫切地想要守住一个人,留住一个人。
苏晚晴是他的光,他必须留住,任何人都不可以觊觎,即使那个人是黑道之王迟宫冽!
如果说迟宫冽握住了苏晚晴的生父这张王牌,那么,他会想尽办法将这张王牌抢回来!如果抢不回来的话,那么……
他握住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已经下了重大决心!
苏晚晴并不知道曲易恒心中的想法,讷讷回答,“不会。”
上次医院碰巧遇见迟宫冽,结果,迟宫冽言行古怪,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好像连她都不认识了一样,她问了半天什么都没问出来不说,还白白招来了曲易恒的误会!
“你和迟宫冽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曲易恒小心翼翼地问着,她总觉得这两个男人不对盘,似乎发生过什么事情。
曲易恒不防苏晚晴会突然有这么一问,愣了一下才回答,“过节么?也许有吧。不过现在想来,应该说那是与生俱来的本性斗争。我和他就像天敌,相遇了就一定会争个输赢论个胜负。谁也没办法的事情。”
“仅此而已?”苏晚晴继续追问。
曲易恒目光沉了沉,“你问的有点多了。”
苏晚晴咬唇,低头不再多问。
她只是想多了解他一点儿而已,可仅仅是这样居然就被讨厌了……
“对不起。”曲易恒忽然道歉,脸色不算太好,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别扭。大概是道歉的次数多了,他自己都觉得难堪,“我只是还没做好对人诉说心事的准备,没有别的意思。”
苏晚晴突然抬头,露出大大的笑脸,“嗯,我理解。我会等,等你自己愿意说的时候。以后,我不会再追问你你不愿意说的事情了。”
她才说完,曲易恒突然道,“我和他,曾经是很好的兄弟。”
苏晚晴呆住!
“在我十三岁的时候,被送往荷兰进行过一场为期一年的特训。至于是什么特训,我就不解释了,那时候,我遇上了十五岁的迟宫冽。十五岁的迟宫冽相貌出众,性格却很乖戾,在那场特训分为两个训练场,我和他分别是两个训练场的胜出者。按照常规,胜出者会再经历一场野兽搏斗训练,而这一场训练在同一个训练场里进行。你大概不能想象,当然也无需想象,只需要知道那是一片原始森林就行了。我们被放入到处潜伏着野兽的训练场。在三天之内,我们必须要赤手空拳地打败所有遇到的野兽,找到出口,离开训练场。而出门的钥匙只有一把。按照规定,从生门走出去的只能有一个……”
苏晚晴闻之色变,呢喃,“为什么我觉得这像是个故事?”
“这本来就是你的故事,却是我们的真实……”曲易恒冷笑一声,“在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不知名的角落里,挣扎着一些随时会死亡的人……他们的恐惧,他们的绝望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
苏晚晴忽然想起迟宫冽打斗时的样子,又想起他就连重伤弥留都刀不离身的习惯……可她认识曲易恒时候,根本不知道他和迟宫冽居然相识那么久了,并且也经历过迟宫冽那样的黑暗生活么……为什么她无法从曲易恒身上感受到那种黑暗?
她能在曲易恒身上看到的,只是冷漠。巨共乐亡。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们在训练场里,各自遇到了狮子老虎,然后赤手空拳的我们战胜了老虎,打死了狮子,终于找到了生门,可惜的是,只能有一个人出去……所以,我和他必有一战。本来到这里,应该是我们厮杀,然后活着的出去……可后来,那些训练师大概觉得我们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找到生门,时间太快了吧,所以,他们又放了新的野兽进来。那个时候,我们只用了一个眼神对视的时间,就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如果我们不合作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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