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山长身而起,拍拍满是灰尘的衣服,骂骂咧咧道:“这里真是肮脏无比,我真想一把火烧干净,徒弟们,我们去维持治安,别让黄主席为难。”说完南云山离开客厅,几名徒弟也跟随而去,一下子房间里人少了许多。
陈步雷斜睨道:“肥长膘,你到底怎么回事,吃错药了,好不容易南霸天下了狠心,你却横一杠出來,算什么意思,这票买卖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把朝阳地区拆迁干净,《英国渣打银行》的资金就不会到位,你想饿死我们呀。”
黄光尴尬的嬉皮笑脸道:“瘦猴,别生气嘛,我们是哼哈二将,红脸、白脸都要有,我不是哼了一声,就不说了嘛。”
陈步雷告诫道:“肥长膘,我们都是假洋鬼子,和小李子不一样,我们是靠心狠手辣赚钱,发国难财,千万别学小李子沽名钓誉,画虎不成反类犬,你还不配当爱国志士。”
“嗨。”黄光站起,毕恭毕敬的向陈步雷鞠躬致歉,他们都是帝国主义的走狗,对于大清帝国沒有感情,坑蒙拐骗欺骗一回大清政府,做了一回空手套白狼之事,是他们人生的最大的荣耀,可以大书特书,写入历史书里,历史将记录下“朝阳计划”,完美无暇的企划杰作,成为商界一段传奇,而他们均是历史的见证者,同样被世人铭记。
此时英伦会馆的餐厅里,李国楼重重的打一个喷嚏,幸好用餐巾布遮挡住了,擦拭一下鼻子,恼怒道:“小芳,那两个假洋鬼子都在骂我,姥姥的,以为我好骗的,我就是不和他们计较,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他们。”
陈香芳抿一口酒,扫视周围的洋人,把胸脯挺得高高的,这里的人都认识李国楼,她可不想输给法国婆娘耶利亚一筹。
“算了小楼,肥长膘、瘦猴也有难言之隐,他们要向大佬杜交代,又不向你交代,你犯得着生气嘛。”
“哎,我原本只想赚钱,潇洒过日子,挖大清帝国墙角,沒得商量,可谁叫鬼子六对我有恩,我现在只想为国为民,把米字旗踩在脚下,小芳,你知道吗?这些洋人的地方,连土地税也不交,商业税也是意思意思,最优惠国待遇。”
李国楼不由痛斥洋人在华的特权,占尽大清帝国便宜,依然不满足,还一次次挑起事端,让大清帝国签订一个又一个屈辱的卖国条约,让国家的资源流入国外,百万、千万、亿万的白银流失到国外,大清帝国每一次崛起,想要有所改变,却换來更大的耻辱。
陈香芳对于现在的生活,沒有什么不满,不由劝慰道:“小楼,别想太多,就算你站在朝堂之上,凭借你的岁数,沒有资历,沒有功劳,还是沒人听你的话,我看你还是把聪明才智用在赚钱上,为国为民之事,等过几年再说吧。”
李国楼心急如焚,说道:“这哪成啊!我下午就去找叔公去,既然鬼子六把我的陈条拿出來在总理府讨论,我叔公也应该看见了,我要听听叔公有什么见解。”
陈香芳瞥眼道:“小楼,你已经吃了二次闭门羹了,不怕这一次也白跑一趟。”
“哼,小芳,我是什么人,假洋鬼子里面的另类,鬼子六的学生,叔公越是给我难堪,我越是不服,靠女人又如何,我还靠出卖国家的假洋鬼子呢?难道说我也卖国吗?”李国楼心里清楚得很,他的资历、背景,有些不干不净,可这样也改变不了他的爱国心。
陈香芳上下打量一番李国楼,今儿又是假洋鬼子装扮,摇头道:“小楼,这样哪成啊!回家换套服装吧······”
“不换。”李国楼打断唠唠叨叨的陈香芳,固执己见道:“我就这样去了,大不了空跑一趟,胡服骑射,懂吗?我们大清国总有一天,都会穿洋人的衣服,学习西方先进的知识文化,就是要融入西方的生活中去,要不是祖宗家法束缚,我还想剪辫子呢?”
陈香芳噗嗤一声,笑道:“嗯,说老实话,看惯了你穿洋服,就是龙马精神,我也喜欢看你穿西服,女儿玲玲也喜欢。”
说到女儿李玲玲,两人不由想念起女儿來了,人小鬼大的李玲玲,这么小就肯离开父母出门游玩,一颗心早就野掉的。
说了一些家里的事,又转到正題上,陈香芳告诫道:“小楼,别说反动的话,清官就是好官,贪官就该打倒,千万别说和珅的好话,我就怕你管不住嘴巴,胡说八道。”
李国楼摸一下鼻子,乐道:“小芳,有些事是不能说的,那些告老还乡的名臣,在家乡修建起别墅群,一个家族的人全部住豪宅,反过來叫书香门第,事物有两面性,就看你怎么看,若是和珅有机会告老还乡,也不是积淀成豪门望族,一代代出现进士及第,一个个列班在朝堂之上,我们大清帝国的历史就会因为和珅而改写了。”
“哎,我是不相信你会改好的,臭嘴巴在鬼子六面前还有个度,跑到你叔公面前,我看你要像孙悟空一样,大闹天宫了。”陈香芳摇头叹息,她看得出李国楼心里憋了一口气,绝不会在李鸿章面前服软,坚持己见,那十一条陈条,一条也不会更改。
李国楼看向远方,窗外阳光洒在窗台上,一只鸽子停留在窗沿上,好似在窥探他的举动,倏忽之间,白鸽扑棱棱飞走了,他要像展翅高飞的白鸽一样,飞翔在蔚蓝色的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