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两日，方正再次登门，这次送来的是他大姐方梅英半年来的饮食记录。

“麻烦姚姑娘帮忙看看，这里面可有不妥之处！”方正将食单递过来，几日不见，这人眉头皱得更深了。

姚碧云接了过来，细细看了一遍。里面都是一些寻常食物，只不过花样多些，名字也取得漂亮，看起来赏心悦目而已。

从饮食单子上看，方梅英口味偏清淡，豆腐青菜每日必吃，不爱红肉，到是比较喜欢吃鱼和鸡。就是这两样肉菜，多数也是清蒸或者水煮，很少煎炸。

“大人，这食单并没有什么问题，令姐平日里应该很注重养生，这些吃食都挺适合她。”

“那家姐的病是从哪儿来的呢？那日，你不是说，这种急性的肾病很有可能是吃了什么东西的缘故么？”

姚碧云不明白方正为何要对自家姐姐的病因这么穷根究底，她觉得，现在最关键的，应该是安抚好病人，让她安心度过人生最后的几个月。

“那天我确实是这么说的，现在我仍然坚持这个观点。令姐的病，肯定是近半年吃了毒性极强的东西，对身体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而这份食单，确实是没问题的。若大人想找到根由，我只能说，这中间肯定有疏漏。”

方正神色冷凝，“毒性极强的东西，你是说食物里加了砒霜之类的东西么？”

姚碧云摇摇头，“砒霜之类的毒药，造成的症状不是这个样子的。”

方正沉默半晌，最终才说道：“可能是我想多了，其实这食单，就是不懂医的，都能看得懂。这里面，确实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但我大姐这病，来得太突然，毫无征兆，我实在是不能接受她就只有几个月好活。”

姚碧云听出了几分意思，也许这方梅英在夫家过得并不怎么样，方正出于职业习惯，不自觉地担心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这食单确实没有疏漏么？”

方正摇摇头，“你也知道，我是专门查案的，这食单，我是问了好几个下人，一一对出来的。除了吃食，家姐平日里吃的水果，喝的什么茶，我也问出来了，只是这些东西一家子人都有用，肯定没问题，所以才没有列上。”

姚碧云自然知道方正在查案上有几分本事，见这份食单是他亲自拷问出来的，那么，这就表示，方梅英近半年所吃的东西都已经记录在案了。

或许，是自己没看出来。想到这里，姚碧云低下头，再细细将食单过了一遍。

最终，她将目光集中在方梅英隔几日必吃的肉食上。

“敢问大人，令姐家的清蒸鱼和炖鸡是怎么个做法。”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姐夫家那边口味跟这儿不太一样，”方正随口说道，“对了，我把家姐身边的丫头带了来，你可以问问她。”

没一会儿，那丫头便进来了。

“红玉，你将家里边清蒸鱼和炖鸡的做法给这位小姐说说。”

红玉心里纳罕，面上却极快地应了。

“回大人、小姐，夫人平素吃的清淡，这清蒸鱼，就是将鲈鱼的内脏掏了，刮鳞去皮，撒点盐、浇点酱油，切葱丝，放在锅上一蒸就成了。”

“这么说，这鱼没有放其他东西罗？”姚碧云问道。

“没有！”

“那这炖鸡是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