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存在。
只有黑暗。
虽然能踩到地面,那类似于踏空的虚无感让渔因深深不安。
这不安驱使着她不断向前探步。
时间在这里似乎毫无意义,她无休止地前行着。
一个声音似乎在劝她停下来:
“不,你喜欢这里,这里的黑暗让人安心不是吗?小渔因。”
渔因开始取回一些思考的能力,自己喜欢……黑暗?
这里好像很让人安心……
“对,小渔因,你喜欢黑暗,这里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温暖而湿润。”
她的脚步渐渐停歇,似乎终于要停留下来。
拥抱这片黑暗巢穴。
一束光亮在远方浮现,她却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不,你不会想去那边的。”
渔因问道:“那边有什么?”
“酸痛的肌肉环绕着的身体,和如同肿胀般疼痛的脑袋。”
她虽有些迟疑,脚步却不曾停下。
伴随着前进,一股拉扯感从背后升起,自己好像是被油脂粘结翅膀的蝴蝶。
在污垢里不停的挣扎……
自己去光亮处寻求着什么呢?
渔因试图说服自己,或许是本能吧……
她步步接近了光亮……
那光芒不仅刺眼,还隐隐透出一股子嘈杂的噪音。
像是夹杂着物体滚动碰撞声和人类的哀伤与欢呼。
随着她的身体完全沐浴在这份有些吵闹的光芒里,她的身体也在这片虚幻中缓缓消失。
……
意识渐渐恢复,下丘脑发出阵阵抗议,一只炽热而滚烫的烙铁仿佛要刺破自己的头颅。
平日里柔和的灯光现在就像是放大镜下刺眼的强光。
渔因疼痛之下忍不住开口道:
“艹!”
这声轻骂被裹挟在嘈杂的环境里,她向旁边一看,隔壁床是一个面相有些温柔的男子。
洁白的墙面在轻微的医用酒精味道下透露出此地的信息。
这是一间病房。
想到这里,渔因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名字,还有自己几乎被忍术抽干的查克拉的事情。
还好奋力切断了供应。
不然背着这个死因去世,恐怕下了地狱还会被那帮混蛋嘲笑。
随着思考的放飞,她感觉头更加疼了:
“艹!你们为什么要在病房里玩骰子啊!”
原来在病房的另一边,原本四人间的房间被搬走了两个床铺。
丈一先生站在门边,看着前方的方桌。
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大方桌紧紧靠着墙壁,塞满的抽屉在一个黄发女人欢呼地拍桌之下抖落一地,似乎是一叠儿病例。
她对面坐着的是自己那个哭丧着脸的倒霉徒弟。
小萤则坐在一个短发女人的旁边,她们面前摆了一些瓜子果盘,却在震惊之下几乎忘了进食。
与小萤单纯对纲手的夸张的状态感到惊讶不同。
静音也是头一次见到能够输给纲手大人的奇葩。
她时不时回过头偷偷看向一弦。
嘈杂的环境使得他们完全没能听到渔因的抱怨。
而这噪音的主力输出,便是纲手了。
她一边笑一边拍着桌子,一桌子喝醉的男人也没她能闹腾。
静音拉了拉纲手的袖子,使得她宽松的衣服更松了。
稳妥地装束虽然并没有额外露出什么,但愈加明显的波涛让一弦不由得想起了在大海上的汹涌时光。
静音低声说道:
“纲手大人,你已经赢了一晚上了,要不然收手吧。”
“收手,为什么要收手?这是这小子自愿答应的赌局,我还帮他救了三个人呢!”
一弦眉头皱得像个八十岁的老头子:
“两个,那个宇智波我可没拜托你,是你自己要救得!”
说着,一弦不由得往病床上一瞥,渔因一张俏脸正对他怒目而视。
她不得不又把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