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喝茶(1 / 2)

郑和宜道:“从安还想知道什么,不若早点问清楚了好叫顔兄回去。”

谢从安瞧了眼他,扭扭捏捏道:“我就是想知道宜哥哥你这几日出府都干嘛去了。”说着又拿手指去抠竹牌上的纹理。谢又晴一边心疼新染的指甲,一双眼在两人之间瞧来看去。

郑和宜的眸子在谢从安身上定了定,转身将颜子骞送了出了门。

锦帘敲在门框,惊出谢从安一肚子气来。她甩了绒毯进去内室,喊着说要换衣裳出门,接着便翻箱倒柜,将屋子里闹的像遭了贼一般。“这些衣服都丑的很。怎么穿,叫人再做新的来!”

“还不是小姐自己嚷嚷要与公子穿一样的。这些都是一起做的。逸绣坊赶了多少日子的功,如今倒说不喜欢了。”谢又晴站在门口不敢近身,话到此处亦不敢再说。虽说谢从安大病之后性子改了不少,她多少还是有些怕的。

忽然身后也没了动静,谢从安回过头,只见屏风前一人凌然若竹,薄唇微抿,身上穿的正是她手中那件清晖墨莲的墨色长袍。

想起方才自己在他面前那般的低声下气,她一心的委屈,小声道:“都欺负我。”

偏偏那人瞧着她这副模样竟一点要安慰的意思也无。谢从安压不下泪便偏过头去。委屈窝进心底,又惹起一阵心酸。

耳闻衣料细琐,手里的裙衫被接了过去,凉凉的指尖拂过脸颊。“想哭便哭,为何总要忍着。”

眼泪在听到他声音的瞬间奔腾而出。她实是厌恶这个身体的小女儿做派,来回不过一些鸡毛蒜皮,却总是泪水充沛,娇气的不行。

一时心里却真委屈了,扑进郑和宜怀里唤了一声,又连道:“讨厌死了。”小女儿娇态更显露无疑。

郑和宜在她背后轻拍,低头问她,“可是在朝中受了委屈?”

谢从安摇头,手上却抱的更紧些。耳畔传来的声音温温柔柔:“我听闻韩玉回了长安,担心他会不会做傻事,所以去凤清处稍作打听。”

这一世仍是这般,只要靠近他就会觉得心安。

谢从安觉察了郑和宜已掩饰不住的抗拒,忙撒手退开,揉了把眼睛道:“韩玉的事情宜哥哥不必费心。能在芳菲苑那种地方待了数年,他总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想了想又道:“不过他是跟了谁回来的?宜哥哥可问到了?”

郑和宜摇了摇头。

谢从安轻轻蹙眉,想起韩玉便少不得记起笙歌,心头又是一片乱麻。想着要影卫再去瞧一瞧韩玉那处的安排,她口中道:“他总能照顾好自己,宜哥哥放心就是。”

“你倒是对他很放心。”郑和宜不冷不热的丢来一句,

谢从安歪头一笑,“对啊,此人总好算计,必然知道如何自保。咱们街上逛逛去吧。这会儿当有街市了。”

*

年后的市集当真热闹。

再过几日便是元宵。入夜仍是微冷,街上却灯红酒绿,熙熙攘攘。

一对穿着同样衣袍的俊俏公子走在路上,气质华贵,举止高雅,吸引了不少目光。

谢从安怕钱丢了,手里紧紧攥着荷包,看见什么都好奇。郑和宜注意着四周,只怕人挤了她。忽的一个捧着肚子笑眯眯的大红的福娃出现在眼前,之后露出谢从安的脑袋。

“爷爷房间除了书本就是古玩,连花草都没有,太过冷清。你说我摆这个在他桌上可好?”

郑和宜瞧一眼她身侧挤过的人群,将她握在袖上的手抓入掌心,“你送的,爷爷自然喜欢……”

忽的背后一挤,他也一个踉跄朝前扑去。谢从安将他稳住,两人都未及尴尬,已有人带了笑意调侃:“两位好心情。”

一只手抛着谢从安的荷包,凑来偷笑的俊俏眉眼熟悉的很。

“凤清哥哥。”谢从安接过荷包,寒暄几句,三人便同往恒书楼喝茶。

说书人正在讲英雄抗敌,大堂中人头攒动,座无虚席,时不时的有人叫好。

谢从安听了几句,也没多少新鲜,不多时便失了兴趣,扒在窗棂上朝楼下乱看。

凤清瞥她一眼,递与郑和宜一杯茶,又去打量他眉间神色。“听闻谢侯府传出个有趣玩意,惹得颜小公子上门拜师。这般有趣的东西,竟困不住谢妹妹,连瑾瑜公子也跑出来了,只怕是空有名头。”

“凤清哥哥有所不知,那牌九虽然两人也玩得,却还是人越多越好。”谢从安枕在手臂,看一眼郑和宜,笑意中又多了羞赧。

郑和宜开口道:“年前曾说行宫夜袭案要三司会审。过几日想必凤大人又要忙碌一番。”

这话撩起谢从安的不痛快来,才刚要开口,对面凤清的眉头一皱,有意言他道:“年前朝上那几日可有什么新鲜?听说你颇得衍圣公的喜欢。”

谢从安胡乱应付了几句,心思却还在方才郑和宜的话上。

她一直以为三司会审是个幌子,时日一到,自有代罪羔羊将事终结。没想到当真会查乌衣卫。这一下说不好前朝后宫都要被翻搅一遍了。

皇帝如今虽然垂老,前朝后宫还是要看他脸色。身边的乌衣卫出了问题却不肯查问,此事怎么想都透着古怪。这些年来,他对各位皇子的态度虽有所不同,总体还是不大上心。连对太子也是不咸不淡。所以此次的有心包庇究竟是为了亲情还是权利,尚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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