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怒父子(1 / 2)

毫无悬念,谢从安被守卫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她在原地奋力挣扎,口中疾呼,“臣女求见陛下,求陛下开恩,诏见臣女。臣女有要事禀告。”

可惜没喊几句,便听有一人声尖锐颂呐:圣驾回营。

跟着腿窝一痛,人就被摁在了地上。

踢她的那一脚又准又狠,后劲儿缓缓上来,是戳到了骨缝里的疼。太阳穴跟着膝盖骨的疼痛一起抽搐,瞬间惹出她满头的汗意。恍惚之间,仿佛听到有人叫她名字,谢从安愣愣的抬起了头,才知是皇帝问话。

此时因疼的慌神,她已分不清脸上湿漉漉的是汗还是泪,只知眼睛涩的睁也睁不开,只能勉强着眨眼,看清了面前招摇浩荡的一片彩色旌旗。

不远处的人海中,满身明黄的帝王最为瞩目,身侧的几位娘娘宝气珠光。再看一眼,那个一身雅白,随行帝侧的不是宜哥哥又是谁。

谢从安如遭雷劈,转见哑小子早已没了踪影,一时间觉得哭笑不得。

今日是围猎的第一日,皇帝祭祀归来后会有一番休整,跟着午休之后会去林中猎些小动物热身。她不知道皇帝为何会忽然步行回来,那些随行的公子王孙也都下了车马跟在后头。

大帐的守卫将谢从安带去收拾妥当才又重新压了进去。谢从安乖乖的跪在地上,跟主位上的皇帝娘娘们挨个磕头。

宫人上前丢了一把东西,咕噜噜的滚到了她面前。

“你可认得这东西?”皇帝问话了。

谢从安看着面前的五彩石,即刻省事的拜倒。

皇帝见她只拜不说,有些不悦,“怎么,你可是要说不曾见过?”

“臣女不敢。”

皇帝气得拍桌道:“朕瞧着你敢的很!昨夜为何按下不报!”

谢从安缩了缩脖子,“因为害怕。”

“怕什么!”

皇帝追问,谢从安只能跟着今早的推理,试探着往外说。

“臣女虽未读过几本书,却知道这种地界是不生宝石的。”

见皇帝沉默下来,她索性一股脑儿的全盘托出:“此事分明是有人特意做得安排。臣女虽未明白那石洞中有何玄机,值得让人费心至此,却知道御前不可撒谎,不然便会送了命。”

“你倒是机灵。”

皇帝一抬手将桌上的盘子翻了下去,里头装的五彩石扑簌滚落一地。

“依你看,此人的计谋算是成功了吗?”

谢从安匍匐在地,不敢回应。

皇后开口道:“这丫头胆敢欺君罔上,还如此狡辩,可惜了一副玲珑官窍,竟全是诡猾肚肠。皇上不如替侯爷好生管教管教这个孙女。”

谢从安心底一凉,“我命休矣”四字冒出了脑海。

“此事皇上自有定夺,皇后娘娘大可不必操心太过。”

菁妃竟然接过了话,她起身妖妖袅袅的行了个礼,“祈儿方才一定要臣妾嘱咐陛下。他说‘晨祀辛苦,今日放出的小兽又净是些善跑的,娘亲一定劝爹爹回去用些点心,歇上一歇再来。’”

皇帝嗯了一声,不温不火,却比着方才骂人的样子已平静许多。一行人极其省事的跟着菁妃娘娘退了出去。皇后见状也只得起身,行到谢从安身侧,丢下了一声冷哼。

谢从安虽不大明白菁妃为何会忽然帮自己,却知道眼下这境地暗藏凶险。

“臣女昨夜当真是又怕又累,糊涂极了,今晨醒来知道犯下大错,所以特意跑来与皇上告罪。”她跪着上前叩首,说着已是泪眼婆娑,哭得十分认真可怜。

皇帝端盏饮茶,她便再借着抹泪偷看。

除下伺候的宫婢,这里头已经只剩下了他们两个。皇帝身着常服打散白发,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思。想起传言这位痴迷炼丹求长生之事,忽听座上又问道:“如何,可都瞧仔细了?”

忽然对上一双锐利凶猛的眼,谢从安顿时方寸大乱,心内如鼓,慌忙再次拜倒:“皇上恕罪。”

“一个尚未及笄的孩子,总是如此多的心思。”

听出了语气中的厌恶,谢从安抬手抹去眼角湿润,端正跪好。

虽然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她却终究是气不过,没忍住低嚷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臣女总是没有害人的。”

原以为会有一顿责骂,没想到帐中竟然又是沉默半晌。

谢从安忍不住又偷瞧一眼,发觉皇帝的表情古怪。方才与李璟和哑小子说过的话忽然闪过心头,她揣度着方才皇帝的问话,忽然有点明白过来。

“最是无情帝王家。”

毫无意识的一句话脱口而出,一个茶盏劈头盖脸就砸了过来。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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