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光学

“卖报！卖报！最新一期的《明报》嘞！”

南京城中，薄雾漫漫，报童站在街角高举着手上的小本子大声叫喊。

“这不是今天报纸吗？怎么这么早就送来了？”

有行人听到报童的吆喝，从路边走出，掏出一文钱，伸手买了一份。

接过印刷水平尚可，字迹清晰，但纸张实在粗劣的报纸，他用手指沾了口唾沫，翻阅了一下：“咦，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消息呀，就一些商业讯息和时政要闻吧。”

“不对，这是啥？”

旁边的人指着另一版道。

“今天中午，钦天监与国子监科学厅共同举办彩虹光学散射实验？”

“下面还有。”

“现场免费随机赠送99块玻璃棱镜，下一个幸运儿就是你。”

姜星火站在中心，面对万众瞩目，清了清嗓子说道。

曹端这时候也买了一份报纸，看到上面的讯息，问道：“左右闲来无事，中午一起去看看这光学实验吗？就在国子监前面的广场上。”

“啥？”

这里要提一句，钦天监在管理制度上，是属于礼部管辖的，但是这个部门比较特殊，里面的人不管是升官还是致仕，都得皇帝说了算。

这顿时引起了人们的兴趣，玻璃作为几位擅长炼丹的大真人新炼制的东西，能起到代替水晶的作用，做出来的玻璃镜清晰无比，比铜镜的清晰度高得多，已经成了风靡长江南北的闺中小姐们的新宠。

“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

听着锦衣卫的话，广场周围的百姓更加震撼了。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是高太常和月川先生！”

不等天明去等派报，

“好，你们应该也能看到了吧，彩虹的确存在七种颜色，它们之间也有各自独特的联系，而不管是几种颜色，只要动起来，动的速度足够快，都会变成纯白。”

刹那间，围观的百姓，立刻透过窗户在暗室对面墙上，看到了鲜艳的像彩虹一样的七彩色带！

轮盘有点像杂技班子用的，不过上面被以等比例划分了三块和七块区域，分别涂上了红绿蓝三种颜色，以及赤橙黄绿青蓝紫。

当然，这与大明目前相对宽松的货币政策是有关系的。

由于轮盘做工精致，稍稍用力就能飞速转动起来，所以操作者只是先慢后快地转动轮盘，很快，三色都开始慢慢地变了白色。

这两人非是旁人，正是高逊志和曹端。

——国师是个实在人啊！知道我们来是干嘛的。

“这便是传说中的国师吗？”

而礼部尚书卓敬跟钦天监的人比较熟，便吩咐他们来国子监一趟。

至于用来科学研究的显微镜，以及观测远方的望远镜，目前还没有面向市场，而是主要集中在高层和军队手里。

原因无他，光到处都有，这玩意自己拿个镜子就能把各种实验接近百分百还原，所需条件约等于无。

……

众多路人议论纷纷。

而商业与文化是息息相关的，温饱思那啥嘛。

如果没有足够的光学知识，那么人类在探索世界的过程中必然会遭遇无数挫折。

‘库’指暗盒内部而言，物体反射的光与影像的大小同针孔距离的关系，物距越远，像越小；物距越近像越大。

听了这话，观众的心里马上就舒坦了。

一旦这种科学实验的风气弥漫开来，科学将从未像这次一样，真正成为公众知识的一部分。

“这小家伙，还挺逗趣。”

当实现币值与实际购买力匹配的时候，其实现在1文钱跟过去1文钱的购买力已经完全不同了，可能会相当于0.5文或者0.4文甚至0.1文.管他的呢，反正宝钞和铜钱的购买力能匹配上就行。

“啦啦啦，啦啦啦，

“现在我们可以假设，如果白光通过三棱镜后变成七种颜色的光，是由于白光与棱镜的相互作用，那么各种颜色的光经过第二块棱镜时，是否会再次改变颜色？”

‘光之人，煦若射’是一句很形象的比喻，是说照射在人身上的光线，就像射箭一样，而后面的意思则是照射在人上部的光线，则成像于下部；而照射在人下部的光线，则成像于上部，所以直立的人通过针孔成像，投影便成为倒立的。

因为这是姜星火币制改革计划的一部分，而且时间上必须要在这几年内完成，最起码要在征日本获得银山之前完成，如此一来，才能实行换钞，将大明宝钞换成白银宝钞，给宝钞赋予银本位的锚定，继而实行国内外双轨制的计划。

锦衣卫操纵七色轮盘缓缓地转动了起来，随即，相同的情形发生了。

“蜡烛的光透过木板的小孔，玻璃上蜡烛的影子直接倒过来了！”

“嘿嘿.”那位同伴得意洋洋地笑道，“这发生的事情可了不得呐！据说是把那木板中间戳了个小孔，然后你猜怎么着？”

于是结束了33个棱镜的抽奖后，锦衣卫们马上又拿来一块三棱镜放在第一块棱镜后面，并在两块三棱镜之间放一带小孔的屏。

锦衣卫又有人进去，在小孔面前又放一块三棱镜。

“说实话，没有太多的进展。”

“谪仙风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快点儿，别磨蹭，让老子也跟着好奇死了。”

“转动第一块棱镜是各种颜色的光单独穿过这个小孔，透过小孔出来的就是单一颜色的光，再让其通过第二块棱镜，如果白光是其中颜色的光组成的，一块三棱镜能把白光分解，那么再用一块三棱镜也可能使这些颜色的光复原为白光。”

人潮开始轮动，每个人都亲眼看到了这一幕。

虽然赌约是商税，但毕竟化肥、玻璃这些东西都是官营的，非要往上凑数字的话，那把利差减去成本和扩大再生产所需，剩下的都缴税也不是不可以。

210万两商业税收入的任务依旧任重道远，改革盐法、茶法的事情在同步进行，倾销商品也没停着，但国内诸如化肥、玻璃等新型垄断商品的销售利差，自然也是重中之重。

这种热度堪比姜星火前世的东欧冲突时，广大网友天天盯着沙盘战局当赛博指挥官。

除了活跃气氛，自然是让他们主动发现问题所在。

抽奖也很公平，姜星火直接扔给曹端一个缝好的小皮球，随便扔就行了，砸到谁脑袋或者肩膀就算谁，开始后不许移动、不许争抢、不许举着小孩空中拦截，谁违规取消获奖资格轰出去。

若是换成寻常，自然不怕出现变局，因为儒家本就有着适应时代自我打补丁的能力，哪怕是过去南北朝、五代十国那种衣冠沦丧的时代，过后也能重新让文明回归正轨。

“国师抽空在科学厅亲自授课的时候，拿了一根蜡烛，一个木板，一面玻璃，你猜怎么着？”

但对于近代科学，尤其是物理学而言，光学却是绝对不可缺少的分支学科。

这里要简单解释几个字，‘到’通‘倒’，即倒立的意思；‘午’指两束光线正中交叉；‘端’在先秦汉语中有‘终极’、‘终点’的意思。

当市面上的商业产品丰富了，文化产品也一定会随之丰富，这是客观规律，谁都阻止不了。

而报业虽然依旧是官府的垄断行业，但其他诸如话本、戏曲等行业，却开始呈现了繁荣发展的态势，元曲开始复苏兴盛，行业也同样如此。

“哎，你懂个屁！”

这正是之前姜星火在国子监做小孔成像实验的目的。

与此同时，普及光学知识还能为下一步玻璃制品的面世预热弄些热度。

万众瞩目之下，姜星火坚信，这就是当众实验的意义，因为通过实验，不论是谁想要理解世界是如何运转的，都不再需要翻读书籍，而可以通过观察和实验来自行制定、验证一种假说。

“这也是无奈之事！”

“而第一步，便是给大家解释彩虹的七色光与普通白光之间的关系。”

两人收回了头，临窗的男子看着对方问道：“正夫，姜星火叫你做的事情，伱做的如何了？觉得有进展吗？”

“你问我我问谁？”

午时，国子监门前。

“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是这两位大儒亲临现场，人群顿时沸腾了起来。

“接下来我们就将验证这一点。”

而那里，也有着一个巨大的日晷，用来根据太阳的影子计时。

看热闹倒在其次，看热闹对于一些人来说，是不足以让他们跑到城北国子监来的，最关键的是抽奖。

谁会想到用一块玻璃棱镜，就能理解自然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最重要的是，每个人都可以用棱镜自己来重复和实践这个实验。

“那走吧。”

国子监，位于南京城的北侧，前面有个很大的广场，之前孔希路登场的时候，数千监生，就是在那里迎接他的。

前者暂时放下了他在江宁镇的书院，于南京中居住一段时间，后者则是在潜心研究哲学的新道路。

而在这种情况下，便是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思潮开始在民间蔓延。

传统的、儒家体系下的道德观念受到了新思想与新事物的冲击，也正是因为如此，高逊志这位卫道士深深地叹了口气。

一面走一面叫——

接着，又来了一次中场抽奖环节，但是显然百姓都有些心不在焉，哪怕是给宝贝也架不住当众验证、见证历史的热情。

当百姓看着发到手里那晶莹剔透的玻璃棱镜时，不由地啧啧称奇，这种做工精致的玻璃制品，虽然没有价值千金那么夸张，但是也相当于普通南京市民一个月的收入了，尤其是正午的太阳光反射到了上面，更是映出了等等？

广场上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喊声，显示出众人的激动心情。

曹端身边的人，望着那群走近的队伍喃喃道，他也是国子监生，只是没想到居然能够近距离目睹国师风采。

只见刚才那位压低声音对身边的朋友神秘兮兮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今天的新闻真正好！”

经过“王霸、义利、古今”三辩，以及后续的论战争鸣，儒家内部，此时已经发生了严重的分裂，原本作为官学的程朱理学，统治地位受到了极大的动摇，而堪比魔教邪功的新版心学，则是以病毒传播一般的速度开始迅速地蔓延开来.没办法，人人皆可成圣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谁不想走捷径呢？

至于浙东和江南的实学思想，发展倒是没有心学那么快，但走的路子却很稳，是正经的“经世致用”那一套，朝廷恢复三舍法，建立大明行政学院，同样是以实学思想为主，这就相当于在科举系统的理学以外，又重新弄了一套规模不大的选官体系和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