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呐?”阿意继续打趣到,“不信好说啊,来,老黑,变个王八给咱们肖妹子看看!”
“去你……去你丫的!”我反手一个大脖溜子就冲着阿意招呼了过去,那阿意反应到也不慢,歪了下头就躲了过去。
其实刚才我想骂他“去你娘的”,可是想想毕竟有妹子在这,影响不好,所以愣是被我把说到一半的话给改成了“去你丫的”。
见我俩吵闹了起来,坐在对面的肖依晗又笑了,她到也没有因为阿意开低俗的玩笑而显得不快。不过在这火车上打打闹闹终究是不好的,所以她还是打断了我俩,岔开话题道:“对了,你俩家在哪啊?上次来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俩?”
我和阿意听到她问我俩,便也松开了互相掐着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后,我回答道:“我俩现在就住在县城里啊,至于上次,可能是因为我俩走得早吧。呆的太没意思了,所以我俩提前一周就走了。对了,肖依晗,你是学的音乐的吗?酒吧里那次……真的挺棒。”
肖依晗用手托着下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若有所思的说道:“嗯……应该算是音乐生吧,酒吧里的那首歌,也是我临时想起来的,不过那首歌本身就不火,还是新歌,所以我以为没人能接的上的,可哪里知道,台下还坐着个你。歌词改的不错,而且那种独特的烟嗓的感觉,也是我第一次体会到的。”
阿意在旁边咳了咳嗓子来衬托出他这三千瓦的电灯泡是有多么的亮,不夸张的说,足以照亮整个车厢。
我也不由自主的转移了话题,不是说我怕,而是火车上不是聊这些的地方,所以我又问道:“那你家里是干什么的呢?”
肖依晗转过头来稍微皱了皱眉,不过即使是她皱眉的样子,也让人觉得可爱,这可能就是女神光环了吧。
“他们啊……”肖依晗想了想说,“他们应该算是农民吧。对,他们是农民。”
我点了点头,这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因为我父母也是农民啊,嫩江里谁家里还没几亩地?可以说这一方水土养了一个县城的人。
“诶,那你俩父母是干嘛的呢?”
肖依晗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我俩,刚才的回忆一扫而空,瞅的我俩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阿意咳了咳嗓子:“咳咳……姑娘有所不知啊,你面前这位刚才变王八的兄弟可是嫩江赫赫有名的‘终寿安’传下的那家新的花圈店里的少东家。”
“是吗!”肖依晗惊讶的说,“我听过终寿安,那家店里面的王老先生可是有真本事的先生,我小时候见过他帮我邻居家的孩子看过外病呢,真的厉害。”
这里解释一下,病分内外,可能现在变成了内科和外科。可在以前的中国,身体上的病统称为“内病”,也就是医学能够治疗的那些病。
不过现在话题被勾起来了,我便也笑了,对着肖依晗说道:“你知道王老先生?那你知道我身边这熊孩子叫啥不?”
肖依晗不是傻子,听我这么一说,脸上更加的惊讶了:“你是说……王意……”
我点了点头,一脸孺子可教也的样子。
肖依晗明显还在震惊中:“这么说……?”
阿意也没有推脱,一脸无奈的说道:“那你看看呢,老祖宗留下的,可不是我俩这熊孩子能决定的。”
肖依晗定了定神儿,她并没有像以前遇见过的那些高中生或者大学里那帮傻叉女大学生一样,听到这个就以为我俩是什么江湖骗子,又或者觉得我俩是神经病而避而远之。相反,她显得很惊喜,从刚才到现在,她的大眼睛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我俩。
看了我俩好一会儿,她才有些怀疑的问道:“那你俩是不是也会那些……额,让我想想,那些什么抓鬼啥的啊?”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没资格回答。这种问题,阿意要比我有权利说话。
阿意看了看我,想了想后叹了口气说:“唉,我俩吧,要说会也会一点,要说不会,也不咋会。”
这话虽然说的挺低调的,但被肖依晗听到耳朵里却变就一个味儿。
只见她开心的冲着我俩喊道:“太好了,你俩肯定能见到鬼!”
声音不小,本身这车厢传的就选,这一嗓子,好家伙,我们周围10米以内的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我们。嗑瓜子的也不嗑瓜子了、哄孩子的也不哄孩子了、看风景的也不看风景了、抠脚的也不抠脚了,气氛顿时显得尴尬极了。
我这一脸的尴尬,忙顶着这帮个围观群众毒辣的那种看精神病一样的眼神,对着他们陪笑道:“额……我妹妹说的是鬼屋,对,鬼屋,说我们到时候去鬼屋一定能见到鬼。”
这帮人可能本身就没往心里去,听见我这么说,便也没有在意我们,继续去忙活自己的去了。
见他们没有继续那种精神病式的眼神看我们,我便也松了口气,坐在了我的位置上冲着肖依晗小声的说道:“姐姐啊,你可小点声啊,生怕别人不当咱们精神病啊!”
肖依晗到没有觉得什么,可能这妹子天生不怯场吧,冲我俩吐了吐舌头说道:“嘻嘻,我知道了,我这不是激动嘛。你们不知道,我打小就喜欢看那些僵尸片的老道长打僵尸,今天终于见到活的了,有点小激动。”
“那都是瞎扯的!”阿意叹了口气说道:“唉,电影里那些都是假的,哪有那么多的僵尸啊,再说了,谁说会这个就一定是老道士了?我爷爷看着也不像老道士啊,对不对,我俩看着也不像啥老道士啊,对不对。”
肖依晗点了点头,不过她依然没有放弃这种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对着我俩继续问道:“那王老先生或者你们身上是不是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啊?给我讲讲呗!”
有趣?我心里叹息啊,这王爷爷的故事哪里有趣了,活脱脱一个悲剧啊,那真是比悲伤更悲伤的故事啊。
大家都知道,火车的座位是两两相对和那种三三相对的,而我们坐的就是两两相对的那种,我和阿意一排,肖依晗和一个年级大概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一排。那中年男人上车以后见我仨小年轻一起的也搭不上话,便靠着座位睡着了。而这会刚睡醒,精神头正足,见我们聊的话题如此敏感,想插嘴但看我们这年龄也就没好意思,现在见有故事听,便也竖着耳朵听着,期待着我俩能讲讲故事来打发这无聊的旅途。
王爷爷的故事,那自然得阿意讲啊。所以我也没搭话,想听听阿意怎么讲他爷爷的故事。
阿意见大家都等着他开口,便清了清嗓子,顿时好像单田芳老师上身了一般,压着嗓子说道:“那这可真是太多了,要说我爷爷年轻的时候……”
火车还在平稳且快速的行驶,驶过高山、驶过平原,穿过一个个雪景优美的田地,不留下一丝痕迹。一路上除了晃荡晃荡的晃悠以外其实也算是不错的旅途,尽管这过程风景优美,可到了终点还是要下车的。终于七个多小时过去了,伴随着播音员妹子温柔又不失委婉的专业式报站,嫩江到了。
全路途七个多小时,阿意吃了碗泡面,喝了一保温杯的水,然后一点没闲着的跟我们讲了七个多小时啊。听众也从刚开始的我、肖依晗和那老大叔三人变成了周围的十多个人。他却一点没在意,仍然津津有味的跟我们讲着故事。本身这货就能侃,这故事从他嘴里讲出来那真是跟看电影是的,我甚至觉得我能看见王爷爷与妖魔鬼怪打斗时的那一幕幕场景。不过也多亏了他,我又多了解了一些王爷爷的同时,也打发掉了这火车上无聊的时光。
他讲的确实有技术,不该说的一点没说,该说的愣是能给你扯的天南海北的,再加上点专业术语,愣是给那帮大老爷们给扯蒙圈了,一个个的啥都没听明白还拍手叫好呢。直到最后到站下车时还有点恋恋不舍呢。
下了车后,我们给肖依晗打了个出租车让她先走以后,才给我们父母打电话,但令我们没想到的是,我俩的父母早就来接我们了。这属实让我很感动,果然,最亲的还是父母啊。
我和阿意他们家分别以后,便和我爸妈一起回到了家里。刚回到家我就立马冲进了我朝思暮想的床上一顿翻滚,特娘的,我这美好的大床啊,真是想死我了。果然呐,在哪都不如在家舒服!